假球论与无罪推定原则——不仅仅是证据问题

yamsmay

昨天比赛之后，假球论甚嚣尘上，也有反对的，但似乎支持者更多（当然，反对者中更多的会沉默，像我这样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是少数）。冷静下来以后，我觉得看这些发言真的很有趣，可以写篇论文。我认为问题的本质在于一句话——是坚持无罪推定原则，还是信奉有罪推定原则。假球论的盛行（不是指怀疑假球，而是很多斩钉截铁，乃至于上升到道德批判的的假球论调）凸显了一种根深蒂固的思维方式——有罪推定。这种或许和中国的传统观念有关。

很多人的逻辑是这样：这场比赛打假球对双方都有好处，皆大欢喜；而比赛结果和假球的结果一样，所以必然就是假球。带着这种先验的判断回顾比赛，假球的“证据”比比皆是。

而我认为，这种逻辑完全颠倒了！在体育比赛中，假球是很严厉的指控（我坚信公平竞赛原则很重要，绝不认为皆大欢喜的假球是天经地义的）。猜测当然可以，但要言之凿凿咬定假球，又没有直接证据，那就需要按无罪推定的原则处理。也就是先假设双方是真打，如果进程上确实有很多讲不通的地方，即使拿不出直接证据，也很有理由相信假球的可能性大。

简单地说，我的观点是：如果假设昨天的比赛不是假球，过程和结果完全也可以讲得通。那么在没有直接证据的前提下，我只能说，假球论是基于有罪推断下的主观猜测。当然，我也猜测有假球的可能性，但我不会确信。如果一定要我对假球与否明确表态，我只能说：根据无罪推定原则，我选择不相信假球。

这里想解释一下，有人认为：如果没有证据，主观上就不能认定为假球，但我的观点并非如此。比如02年陈家军的让球风波，虽然陈导自己承认了，可这只是口供，实际上是没有客观证据的。但是我依然认为，那就是让球。因为按我的认识水准，那场比赛中国的表现整体异常，与她们的水平、状态相差太远，是长时间和大面积的异常。即使没有证据，我也相信那就是让球。

遗憾的是，按照我的认识水准，我不认为昨天比赛的过程只能用假球来解释。按照双方的实力和状态，即使真打，这种过程和结果也不能说有什么异常。第五局日本确实发挥不佳，但她们在落选赛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如果解释为第四局被逆转后士气低落+已经出线后拼搏欲望不强，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合理之处。至于第四局局末19:16后的崩盘，我认为从正常的心理和技术角度考虑，也属正常范畴，这次比赛里日本也多次出现类似的一传不稳，进攻不利，连续丢分的现象。

至于一些“确凿”的“证据”，比如塞国第三局抽风，日本第四局最后和第五局发挥不佳之类，我只想一言以蔽之——这种表现真的就那么不符合双方的水平？如果这场比赛的结果与泰国无关，还会有那么多人怀疑？难道只是因为这种结果对双方有利（从而必然损害第三方利益），一些本来在情理之中的表现就被指责为假球？明显，在潜意识中，这是有罪推定的思想在作怪。

再具体点，很多人说第四局日本19:16领先时，木村的两次接发球判断失误是假球的有力“证据”。那么我想问，04奥运半决赛巴西24:19手握多个赛点之时突然抽风，Mari连续扣球出界，为什么很少有人怀疑那场是假球呢？——如果阴谋论者假设俄罗斯贿赂了巴西，然后再看这比赛，逻辑上完全讲得通，甚至得说巴西的演技非常高超！须知，当场Mari发挥神勇，而日塞之战木村的一传一直状态不佳，所以Mari的失误更加不可理解！类似的过程，迥异的评价，道理何在？显然只有用有罪推定的心理来解释——因为结果是双赢，所以过程一定是刻意安排的。这让我想起了国际象棋的姐妹花——俄罗斯的大小科辛采娃。她们之间有一个惯例——比赛中相遇一律下成和棋（淘汰赛除外）。有人质疑这种行为，她们的解释很有趣：姐妹间的比赛中，任何结果都被认为事先约定的。唉，运动员真是难做啊！

顺便一说，无罪推定的原则在中国刑法中号称基本原则，但比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类的原则，无罪推定并没有成为多数人的基本认识准则（关于比赛结果的评论证明了这一点），这或许与传统文化有关。我们的冤假错案为什么那么多？故意捏造陷害当然有，但更多的是因为有罪推定：某个嫌疑人有作案的动机、时间、能力，甚至前科，而且又没有其他嫌疑人，所以就一定是他干的！然后刑讯逼供，屈打成招。

那些潜意识中抱着有罪推定观念的阴谋论者们，请换位思考——如果有一天你们自己接受有罪推定式的指控，很可能会发现：有时自证清白是多么困难，多么不靠谱的一件事。那个时候你们会对无罪推定的原则感触更深的。

有人认为大家只是太喜欢泰妹，太善良，我认为这不够深刻。我自认也是善良的，非常喜欢泰妹的微笑，看见泰国队的泪水也很遗憾，也怀疑并承认假球的可能性。但是理性的分析告诉我：第一，没有直接的假球证据；更重要的是，这场比赛的过程和结果并非只有假球才能解释，所以我没有道理断定这就是假球。

当然，从情感上说，我对日本队的尊重（多半源于世界杯阻击美国）确实少了很多。至于塞尔维亚，我真的不认为她们有什么可被质疑之处。有点遗憾的是，如果塞国3-0或3-1拿下日本，我对她们的好感会大大上升。可是从过程看，指责塞国打假球，比指责日本放水或打假球更没有道理。

cerse

楼主你的发言毫无逻辑，居然连04年的比赛都翻出来，04年有什么犯罪意图啊

Gogasota

假球论根本就无法求证，理论上永远就是个悬案，众人讨论这件事的目的不是要把日本队和塞国队定罪，而是以表示自己心里所想，这和有罪推定或者无罪推定关系都不大了，都是一种方法而已。

yamsmay

cerse 发表于 2012-5-28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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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你的发言毫无逻辑，居然连04年的比赛都翻出来，04年有什么犯罪意图啊

请仔细读完文章再评论，注意逻辑。  

我举那个例子的意思是：类似的行为，仅仅由于有犯罪动机就被认定是假球（不只是怀疑），不妥。

04真的没有犯罪意图？如果你预先认定巴西收钱了，就不会这么看。

Gogasota

现在日本队和塞国队就是“无罪”啊，国际排联有出来指责它们说它们打假球了吗？有说要取消它们的资格吗？ 都没有，无罪推理更注重的是结果而目前日本队和塞国队是无罪的。而众人所说的假球论是众人自己的看法而已，对结果没有影响。

gestern

LZ，我支持你，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发帖了，被围攻的滋味也不好受。

Gogasota

我虽然也很欣赏你的无罪推理，但是对于一单犯罪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出罪犯，这也会引出很多嫌疑人，这些嫌疑人就是由有罪推理导出的，当然最终判断他们是否有罪，当然是在没有充分证据前他们是无罪的。就假球这一说法，日本队和塞国队相当很多人心中的嫌疑犯，但嫌疑不代表定罪。再说要定罪也不会论坛上的人执行的。你无罪推理这一说，其实是变相扼杀了论坛人自由的想法。

山花帝

Gogasota 发表于 2012-5-28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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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球论根本就无法求证，理论上永远就是个悬案，众人讨论这件事的目的不是要把日本队和塞国队定罪，而是以表 ...

赞同你的观点 木有内部深挖的消息 一切都是推测 揣测

dd8765

好论文啊，真是人才啊，不过会被围攻的

yamsmay

Gogasota 发表于 2012-5-28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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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球论根本就无法求证，理论上永远就是个悬案，众人讨论这件事的目的不是要把日本队和塞国队定罪，而是以表 ...

如果真是事先约定好的假球，绝不是无从求证。中国的假球案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更著名的还有当年足球里的法国马赛队因协商假球降级、罚款、剥夺冠军的例子。

如果大家只是表达自己的怀疑，我就不发这帖子了，因为结果摆在这里，我也怀疑。但我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认定。如果你问我这到底是不是假球，我只能说，根据现有事实和我的认识水平，疑罪从无，所以这不是假球。

但现实是，很多人已经言之凿凿地说这就是假球，还有诸多“铁证”，附和之人甚重，我觉得不客观。

一传不到位

如果有确凿证据，就不是在这里说了，而是有相应处罚措施了。比如国内足坛的假球黑哨。

yamsmay

gestern 发表于 2012-5-28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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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我支持你，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发帖了，被围攻的滋味也不好受。

呵多谢你的提醒。不过没关系，有理讲理，我相信对于讲理的人，真理越辩越明。

有些人根本就不想讲理，只想吐槽，屁股决定脑袋，无视就好。

yamsmay

Gogasota 发表于 2012-5-28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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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也很欣赏你的无罪推理，但是对于一单犯罪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出罪犯，这也会引出很多嫌疑人，这些 ...

我再强调一遍：怀疑是可以的，日本和塞国就是嫌疑人，这个毫无疑问。但你看看好些帖子，那是审慎怀疑的态度吗？说不好听点，像是在骂街。

我倒真是佩服泰妹。她们要骂日本甚至塞国，我真的很理解，可是他们今天的照片笑得依旧灿烂，不管心里有多痛。确实不枉那么多人喜爱。

yamsmay

一传不到位 发表于 2012-5-28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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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确凿证据，就不是在这里说了，而是有相应处罚措施了。比如国内足坛的假球黑哨。

这是一个思维方式问题，不只是有没有证据。

如果我认为比赛异常，正常的解释说不通，即使没有证据，我也会认为很可能就是假球。但事实上，我认为正常的解释可以讲得通，那为什么要断定是假球呢？

yamsmay

dd8765 发表于 2012-5-28 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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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论文啊，真是人才啊，不过会被围攻的

呵，多谢夸奖。不过我不担心围攻。如果是来说理的，我很欢迎，越多越好。

一传不到位

yamsmay 发表于 2012-5-28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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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思维方式问题，不只是有没有证据。

如果我认为比赛异常，正常的解释说不通，即使没有证据，我 ...

比赛正常的原因只有一个，而比赛异常的原因很多，其中就包括假球或默契球。这不是思维方式的问题，有些东西属于不言自明的“常规”，比如运动员在场上应该全力以赴争胜，以及运动员的一般能力（比如很多人提到的日本队发球“失误”特别多在本次比赛其它场次完全没有迹象，木村的一传不是那个看着球落地而没有反应的水平）。这方面的最好例子就是82年世界杯西德和奥地利那场，也没有特别实质性的证据，但是根据前面说的“常规”就可以判断为默契球。

一传不到位

yamsmay 发表于 2012-5-28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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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思维方式问题，不只是有没有证据。

如果我认为比赛异常，正常的解释说不通，即使没有证据，我 ...

何况，除非是直接交易（比如国内足坛那些，比如法国马赛队），落下了证据的那种假球，默契球本来就很难有特别实质性的证据，就只能通过这些不言自明的“常规”进行判断。02年中国队让球放水不就是根据这些“常规”，比如中国队即使是替补也不应该是那个结果，再比如队员和教练的表现等等……判断的么？

yamsmay

一传不到位 发表于 2012-5-28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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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正常的原因只有一个，而比赛异常的原因很多，其中就包括假球或默契球。这不是思维方式的问题，有些东 ...

我的观点与你不同，当然这只是程度上的差别。我认为日本第四局末到第五局初发挥不佳，但没有明显超出正常范畴。我真的认为木村就是判断失误。

比如俄罗斯对日本一战，俄罗斯3局12个接发直接失误，不乏判断失误（马科诺，阿塔，自由人都有）。这也不是本次落选赛俄罗斯的正常水平。为什么没有人怀疑那也是假球的迹象呢？

再比如俄罗斯对塞尔维亚第三局的崩溃，是落选赛上绝无仅有的。如果这1局最后出线算小分的时候很关键，是不是说俄罗斯也在放水？

yamsmay

一传不到位 发表于 2012-5-28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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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除非是直接交易（比如国内足坛那些，比如法国马赛队），落下了证据的那种假球，默契球本来就很难有 ...

抱歉，我真不认为02年中国在放水……

看来你对足球很熟悉，那就好说了。足球里这种事情不少吧？比如最后一轮两队双双打平保级，皆大欢喜，第三方降级。可是除了第三方球迷，中立的观众会有很大的反应吗？降级与否在经济上可是至关重要的！

一传不到位

yamsmay 发表于 2012-5-28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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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观点与你不同，当然这只是程度上的差别。我认为日本第四局末到第五局初发挥不佳，但没有明显超出正常 ...

对啊，两队既有默契球的动机，客观上也造成了默契球的结果，比赛中又有这些异常表现。怀疑双方默契球很合理啊。

至于“正常范畴”，那就没有办法讲了，因为理论上讲，一切“异常”行为，除非国内足坛那种挑战人的智商极限的行为，都可以归因于“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