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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2月12日17:03 新民晚报·新民网
粗粗的手指,擦过燥燥的皮肤,眼角渗出的泪水,轻轻抹去。大男人,红了眼眶,怎样的铁骨柔情?
橄榄球场,他们是宽肩膀粗腰圆的大男人,他们也是心柔软多智慧的大学生。冷风中,咬一口坚硬的铜奖牌,酸甜苦辣涌上心头:“走上橄榄球场,你便选择了一种生活方式,所有的内容都是‘牺牲’。”
十包胶带
昨天傍晚的比赛前,中国橄榄球队乱成一片。又一次,装备捉襟见肘。“难字当头”,全队上下团团转。“这十包胶带,都是小球中心的领导临时去其他运动队调来给我们用的。”
队员习惯称呼郑红军为“郑老师”,他是中国农业大学的教授,也是国家橄榄球队的主教练。由于经费短缺,橄榄球队甚至买不起作为最基本保护装备的胶带。等着其他运动队的余货接济,他们早已习以为常。“有体操(体操新闻,体操说吧)队的,有排球队的,我们也不挑剔,能用就不错了。”几十元一卷的胶带,队员当成了宝贝。有些质量好的,用完一次后仍有粘性。大家舍不得扔,于是小心翼翼地卷起来等着下回再用。
中国橄榄球队的主力,来自2所大学。中国农业大学5人,军体院2名。郑红军10年前开始研究橄榄球,瘦瘦弱弱的他,说自己只是纸上谈兵,“相比韩国、日本这些亚洲传统强队,缺乏根基和支持,留不住人才,是中国橄榄球队最大的难处。”只是一枚铜牌,郑教授和队员一样激动,“对我们来说,这就是金牌。”
一根锁骨
25岁的贺忠亮是山东人,浓眉大眼,天生豪爽。高中时,他练了3年三级跳远,进了农大法律系才正式接触橄榄球。去年大学毕业后,贺忠亮留校了。
大学4年,贺忠亮有3年没在家过年。一年里,最多只有7天时间回老家守着父母。他是家中的独子。问他最难忘的橄榄球记忆是什么?他脱口而出:“罗马”。
今年8月,贺忠亮随国家队在罗马参加世界大学生橄榄球锦标赛。第二场比赛他们与冠军的有力争夺者南非队狭路相逢。意料之中,南非队率先得分。作为前锋贺忠亮拼得更凶了。“喀嚓”一声,他传出一个好球后肩关节直接撞地,“我感到很疼,低头一看发现整根锁骨都露在了外面,于是被救护车直接送到了医院。”病床上,贺忠亮继续关注着比赛的电视转播。“我们居然赢了,19比14,一路追了上去。赛前,我们从没想到能赢南非队。”那一次,贺忠亮第一回掉了泪。
补贴五百
披上国家队战袍,五星红旗挂在胸前,何其骄傲?但国家队的待遇究竟如何?“每个月会有不到500元的补贴,那还是因为亚运会(亚运会新闻,亚运会说吧)才有的特殊待遇。”兰州人李阳昨晚最后一分钟为中国队攻入制胜一球,拿下中国台北。
收入不多,干活却不少。队员每天都要训练5个小时。一天下来,队员们都说“屁股都要跑掉了”。但人人都在坚持。他们唯一的怨言是“比赛太少了”。一年一次联赛,一次两天,加上其他对抗赛,他们每年只能打上十几场正规比赛。
“你了解什么是橄榄球吗?”
贺忠亮黑亮亮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去冲去撞,有困难自己上,把机会留给队友,这就是橄榄球。”谁说这不是真男人的心灵碰撞?
特派记者 华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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