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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至未至——Witting  for《1995-2005夏至未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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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25 19:25: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献给那些在夏天的香樟中穿行的天使   
               ——题记


水瓶座·陆之昂

   
  我一直坚信陆之昂是水瓶座的,因为他身上,有着乐观的性格,爱笑的,大咧咧的性子,冲动,受到强烈打击后变得寡言少语的转变,还有水瓶座才有的,最坚固,也是最感人的友情。为了小司,他可以放弃一切——名誉,金钱,爱情,甚至生命。就算母亲的去世,给了这个瓶子最震撼的打击,让这个瓶子改头换面,可是又怎么样呢?对小司的态度,他从来没有改变过。在1995-2005这个完整的十年中,尽管他们分开了4年,但感情并没有跟时光一起改变。傅小司说,“也许对于别人来说,四年足够改变一切事情。可是对于自己和陆之昂而言,仅仅是一次分开旅行。各自看了些不同的风景,各自消磨了一小段人生”。是啊,仅仅是一次分开旅行而已。重逢时,依然没有陌生,依然没有隔阂,依然是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紧紧牵着对方的心的,兄弟。在写下兄弟这两个字之前,我思忖了很久。因为我不知道,究竟真的样的词藻,才配得上他们两个的感情。但是,很没文化的,还是写下了这两个字。“兄弟”,虽然很没文化,但是,这是最贴切的一个词,不是么?
   
  陆之昂母亲的去世带给陆之昂毁灭性的打击,开始变得沉默,不爱说话。甚至不跟小司说这件事,惹得小司生气。在葬礼时,拼了命还是忍不住地,带着一脸倔强的表情流泪。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陆之昂那天抬起头时看我的目光,在开灵师一声一声的锣鼓声里,陆之昂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顺着脸庞往下滑。我可以看得出他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嘴角依然像极了他小时候被欺负时向下拉的那种表情。我记得在幼儿园的时候我几乎每天都看他这么哭,为了阿姨的责骂,为了争不到的糖果,为了和我抢旋转木马,为了尿裤子,为了我把玻璃珠给了一个漂亮女生而没有给他……而长大之后的之昂,永远都有着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谈话的时候是表情生动的脸,快乐的时候是笑容灿烂的脸,悲伤的时候……没有悲伤的时候,他长大后就再也没有在我面前有过悲伤的时刻,我都以为自己淡忘了他悲伤的脸,可是事隔这么久之后再被我重新看到,那种震撼力突然放大十倍,一瞬间将我变成空虚的壳,像是挂在风里的残破的旗帜。
  在浓重的夜色里,在周围嘈杂的人群里,他像一个纯白而安静的悲伤牧童。我很想走过去帮他理顺那些在风里乱糟糟的长头发,我也很想若无其事地陪他在发烫的地面上坐下来对他说,暧,哪天一起去剪头发咯。可是脚下生长出庞大的根系将我钉在地上无法动弹。因为我怕我走过去,他就会看到我脸上一塌糊涂的泪水。我不想他看到我哭,因为长大之后,我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哭过。
  陆之昂,妈妈一定会去天国。你要相信我。
                              ——1996年·傅小司”

  
  就算后来,陆之昂用滚烫的热水泼了小司一身,让小司的肩膀上留下了深深的,烫伤的痕迹,可是,他们的感情,也因为这个烫伤的痕迹,还有第二天再小司枕边放着的烫伤用的要高,变得更深了。不是么?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傅小司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枕头边上放着的烫伤用的药膏。那一瞬间他觉得嗓子里有什么东西堵得难受。他可以想象陆之昂晚上悄悄地走进来放下药膏,或者也会带着内疚的眼神看看熟睡的自己。然后坐在地板上对着熟睡的自己说一些平时里无法说出的话,或者也会软弱地哭。然后再悄悄地关上门离开。
  傅小司走到阳台上拉开窗帘朝外面望出去,阳光灿烂,带着夏天独有的灼人的明亮,而太阳底下,陆之昂拿着水龙头在帮宙斯冲凉。他的脸上再一次地充满了笑容,尽管没有以前的灿烂,但是却显得格外地平静,而水花里的宙斯也显得格外的高兴。
  傅小司闭上眼睛,然后听到在高远的蓝天之上那些自由来去的风,风声一阵一阵地朝更加遥远的地方穿越过去。他想,这些突如其来的伤痛,也只能依靠时间去抚平了吧。只是经过如此伤痛的那个笨蛋,会变得更加的勇敢,还是变得更加容易受伤呢?”
  
  
  “有时候我都在想,会不会陆之昂的人生就从此改变了呢?在他以后的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加漫长的岁月里,他还会像以前没心没肺地笑么?他还会带着两个小辫子的帽子摇头晃脑地耍赖么?他还会对着每一个路过的女孩子吹口哨么?”(——摘自“立夏日记”)
   
  让小司真正感到陆之昂成熟的时候,应该是在区津川美术大赛决赛的日子里吧。其实,陆之昂,真的是在那个时候才变得成熟的么?我想不是的。在陆之昂帮小司买热牛奶并料理事情的时候;在陆之昂在最放肆的时候还是帮着小司打架的时候;在陆之昂慢慢变得沉默,并离开小司在理科组拿到年段第一的时候,我看到了陆之昂一步一步成长的足迹。

   “小司下意识地摸了摸肩膀上那块其实早就不再存在的伤痕,重新闭上眼睛,眼前出现静谧的蓝色。像是站立在海底深谷,抬起头有变幻莫测的蓝天,还有束形的白光。深海无数的游鱼。”

   “年华稍纵即逝。曾经那样清晰的痕迹也可以消失不见,所以,很多的事情,其实都是无法长久的吧,即使我们觉得都可以永远地存在,可是永远这样的字眼,似乎永远都没有出现过,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之昂,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么?即使以后结婚,生了,日渐苍老,还依然会结伴背着背包去荒野旅行么?你还会因为弄丢了一个我送你的皮夹而深深懊恼么?
                 ——1998年·傅小司”

   
  可是,陆之昂还是离开了小司。四年,或许长,或许短。但一个人呆在日本的陆之昂,是怎么度过的呢?他还会像以前一样,看见漂亮女生,或者看见女生,就用活脱脱一个小痞子的神情,俏皮的吹口哨么?他还会对着身边的同学唧唧哇哇的不停的说话么?还会在下雪的时候戴上有两个小辫子的帽子,以最生动的表情摇头晃脑的么?他还会因为小司说了他历史考了17分而跌下讲台桌哇啦哇啦的叫么?还会因为安慰遇见,却被遇见嘲讽而抱怨好心没好报么?还是会有很多女生喜欢她么?还是会变成另外一个小司?眼睛里像是有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一个人穿着白衬衫,穿梭于布满樱花的大街上?
   
   “平野机场依然是以前的那个样子,恰到好处的人,恰到好处的暄嚣,以及头顶的天空,全部都一样。天空比冬天还要蔚蓝,高大的香樟树已经枝叶繁茂。整个平野机场笼罩在绿色的海洋里,人群像是深海的游鱼,安静而沉没地穿行。而改变的究竟是什么呢?

  是分离吧。一起长大的朋友,在这一刻之后,将生活在两个不同的国度,头顶的天空都不再是同样的颜色,手腕上的指针也隔了时差。想念的时候,也就是能在心里说一句“我很想念你”吧。也就只能这样了。


  一路上小司都没怎么说话,陆之昂有好几次想和他搭话,可是张了张口,看到傅小司没有表情的侧脸和大雾弥漫的眼睛又硬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只能检查着护照,检查着入学需要的手续,和开车的爸爸以及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阿姨说着一些家常话。


  可是这些都变得很微不足道。而傅小司的沉默,像是一种实物,在汽车狭小的空间里渐渐膨胀,膨胀到陆之昂觉得呼吸不畅,像是在海底闭气太久,想要重回水面大口呼吸。换登机牌,飞去香港。转机日本。

   傅小司看着陆之昂忙碌而条理的样子,心里掠过一丝悲凉的感觉。小昂真的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跟在自己旁边的什么都不懂的大男生了。眼前是陆之昂的背影,熟悉,却在这一刻些微显得陌生。在时光的硬核里褪出了清晰的轮廓和比自己挺拔的身材。中长的头发,泛出黑过一切的黑。日光沿着斜斜的角度倾倒在头发的表面如萤火般流动。在等候的空闲时间里,有用左脚掌轻轻敲打地面的习惯。喜欢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在撞到路人表示抱歉时会微微点一下头。这些习惯如同散落在宇宙中的恒星,在自己漫长如同银河的生命里频繁地出现。可是这些,马上就再也看不见了。陆之昂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走进安检,傅小司心里回荡着半年前的画面。那个时候是立夏还有自己,以及小昂,三个人一起去上海。时光竟然流淌得如此迅疾,整个世界似乎还停留在和陆之昂一起在窗台上看上海难得的落雪的那个时刻,可是一转眼,像是梦境突然被疾风吹破,气球的碎片被风撕成更小的碎片撒向天空,陆之昂,这个从小就和自己像是被绳索捆绑在一起的小人偶,竟然就要去日本了。傅小司不得不承认,命运的手掌真的可以翻云覆雨,我们输给无法改变的人生。输得彻底。血肉模糊。血肉模糊。

  小司,我要走了。


  嗯,保重。


  ——冷语调。扩散在机场玻璃顶棚渗透下来的日光里,显得更加冰冷。


  我到日本会每天都给你发Email的,你要记得回我信啊。


  哦,好。


  ——我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说太多,我怕自己哭起来。


  听说日本的楼群非常密集,完全看不起地平线在哪儿。有句话好像是说什么看不到地平线的人,会觉得仿徨而且孤独。听了真是害怕呢。


  少文绉绉的了。恶心。你要参加诗歌朗诵么?


  ——其实那句原话是日本一个小说家写的,还是我拿给你看的呢,你都忘记了吧。那句话是说,一个人如果站在望不到地平线的大地上,那么他就会觉得人潮汹涌却没有朋友,于是就会分外地感到孤单。


  不是……我说真的。离开了小司,肯定会寂寞吧。


  是么?


  ——你也知道会寂寞的么?


  小司……你会讨厌我么?


  会。


  那一个“会”字突兀地出现,那一瞬间陆之昂看到的是傅小司无比肯定的脸。他沮丧地想,小司终究还是会生气的。哪怕以前自己再怎样顽劣,再怎逃课不上进,打架,或者乱和女生搭讪,他都没有生过气,顶多对我翻白眼或者亲切地对我说“你去死吧”。可是现在这样的冷淡,隔了一面玻璃的触感,让陆之昂觉得比和小司吵架还难受。


  “背叛誓言和约定的人……应该是我吧……”


  应该是我。吧。


  在进安检前的一刻,陆之昂回过头去看傅小司,可是小司只有一句“再见”。那一刻,陆之昂觉得世界重归黑暗,带着寒冷迅速降临,霜冻,冰川,还有未知世界的塌陷。


  “再见。”陆之昂露出好看的笑容,像是瞬间闪现的世界最和煦的阳光,照亮了黑暗的世界。傅小司在那一刻,心里翻涌出无尽的酸楚,表情却依然是无动于衷。


  在飞机起飞的时候,傅小司一直望着天空的银白色机身。他知道那上面坐着自己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而这个金属的机器怪物,即将把他带到遥远的国度,隔了山又越了水。


  飞机巨大的轰鸣像是直接从天空砸下来响彻在自己的头皮上,泪水模糊了双眼。

  而没有说出口的话是:我不讨厌你,但是舍不得。你还会回来么?还会记得这里有个从小到大的玩伴,来看望我么?


  陆之昂的座位在机翼边上,所以从起飞开始一直耳鸣。望向窗外,是起伏的白云和浩瀚的蓝天。闭上眼是一望无际的湖水。那些盛放在眼中的湖水,拔升上九千米的高空。”



  “小司,从机窗往下看的时候,我在想,我真的就这么告别我脚下的这个城市了么?告别了那些我闭着眼睛也能找到的路,告别了我的那辆被我摔得一塌糊涂的单车,告别了陪我们一起长大的宙斯,告别了你。那一瞬间我恍惚地觉得我的脚下地震了,整个城市急遽地塌陷。我好害怕。我好害怕站在望不到地平线的地方孤单地看落日。


  人生,是不是就像你十六岁生日的时候说的那样,是一部看不懂却被感极而泣哭得一塌糊涂的电影呢?在巨大的轰鸣声里,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我十八岁成人时你带我唱的生日歌。我切开蛋糕的时候你正好唱完最后一句“祝你生日快乐。”那个时候你依然是呆呆的表情,眼神放空没有焦点,可是却有张在烛光下格外好看的脸。


  你说,终于成人大人了,从此要越来越坚强。


  这些,我都记得。


  ——1998年·陆之昂”


    “回到家,躺在床上,在脑海中反复播放的是陆之昂最后抬头看天深吸进一口气的神情,以及那一句“离开了小司,肯定会寂寞吧”。

  傅小司踢掉鞋子,仰躺在床上。天花板看起来像是苍穹那么远。傅小司觉得屋顶上一直在掉落着灰尘,细小的白色的灰尘,落在脸上,眼睫毛上,身上,脚上,一点一点把自己掩埋起来。


  三岁的时候和他一起进同一所幼儿园。自己连续三年拿了大红花,学会了很多的汉字,能看连环画。而他只是一个调皮捣蛋,经常被老师罚站的顽劣男孩,喜欢争糖果,喜欢捏女生的脸。


  七岁的时候和他一起念小学。自己连续六年都是班长。成绩全校第一。那个时候以为自己是个小大人,所以装出一副大小的样子语重心长地对整天迷恋弹珠和纸牌的他说,你再不认真学习,就不能跟我念同一个初中了,因为我成绩最好,我要念的学校你会考不进去。他听得张大了嘴,然后哇地哭出声,手中的玻璃弹珠撒了一地。


  十三岁的时候和他一起考进浅川一中的初中部。他拼了命才考中,而且成绩刚擦过录取线。他开始跟着自己学画画,虽然依然不会在上课的时候抄笔记,可是会在放学后拿自己的笔记回空认真地重新整理一遍,参加了体育队,进入了学校跳高队。开始有很多的女生暗恋他,他还改不掉幼儿园养成的喜欢逗女孩子的习惯。


  十六岁的时候,和他一起直升浅川一中高中部,学习成绩与艺术类专业成绩和自己不相上下。高二选择了理科,和自己相反,从此开始连续成为学校理科第一名。高三毕业选择留学日本。


  朝窗外望去,尽管泪水模糊了视线,依然可以看到,暑假再一次来临时,整个世界泛滥出的绿色。那是无穷无尽的香樟,在城市的每个角落点题。可是曾经看香樟的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那个人走了,剩下的那个人还在看着。


  十九岁的夏天。画上的那个安静的句点。”


   
   4年之后,那个在立夏撞到傅小司,弄脏傅小司白色的衣服时,在小司身旁微笑的陆之昂;在看到立夏眼泪时,将立夏拉到张满高草的山坡上谈心的陆之昂;在李嫣然欺负立夏时很少见的动了气帮着立夏说话的陆之昂;在傅小司要跟立夏道歉的时候帮傅小司打理好一切,然后陪着小司等立夏的陆之昂;妈妈得了癌症,然后懂事的陪在妈妈身边,不跟小司说惹得小司的陆之昂;妈妈葬礼时,在小司面前倔强得流下眼泪,说出那一句“小司,其实我认真想过了,以后的陆路,走起来该有多难过”的陆之昂;在妈妈去世后自暴自弃,可是却依然偏着小司,不敢跟小司顶罪的陆之昂;在妈妈去世后开始慢慢沉默的陆之昂;在遇见离开浅川时帮遇见扛行李,然后婆婆妈妈的交待这需要注意的事情的陆之昂;那个即使在离开小司的时候,也要绽放出最最灿烂的笑容的陆之昂,穿着深色的西服,昂首从机场里走出来了。

  “看着面前的小司,我竟然有一瞬间的错觉,像是时光迅速地倒流回浅川香樟下的岁月。我伸开双手抱了抱他,四年过去了,尽管稍微有了点男人挺拔的骨架,可还是格外的单薄。那些周围喧闹的人声和飞机起落的巨大轰鸣声里,耳边是小司哽咽着说出的那一句,我好想你。
  ——2002年·陆之昂”

   而最后的陆之昂,已经不想去多费口舌了。当小司拉着陆之昂的手逃出去的时候,当遇见死死的抓住大门,朝着傅小司吼着“一定要帮他跑出去”,当立夏抱着满脸鲜血的遇见留下大地大地的泪珠的时候,还有最后傅小司用力的拉住了走廊门的把手,朝陆之昂吼“快跑!有多远跑多远!”和“X你妈的,你快点跑啊!快跑啊!”,在心中默念“之昂,我不知道可以拉住这扇门多久,可是,你一定要跑,你一定要逃得越远越好!”的时候,我的心就感觉这么沉下去,然后沉下去,沉下去。。。没有被摔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因为,一直在沉,没有底,一直在沉。。。

  “傅小司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倒在了刚才那扇门边上,头顶发出剧痛,伸手摸上去一脑袋的血,思绪乱成一片,甚至有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刚刚还在新闻发布会 ,立夏和遇见还会在下面,陆之昂还坐在旁边……陆之昂!

  脑子里发出剧痛。傅小司站起来朝外跑。


  他也不知道朝哪里跑,脚下却无法停下来。陆之昂,你在哪儿?


  冲过车流汹涌的路口,无数的红绿灯,无数的行人匆忙的身影麻木的面容。陆之昂,你在哪儿?


  转过街角,绕过围墙。无数的便利店,一两个书店。一家卖早点的铺子关上了门。陆之昂,你在哪儿?


  跑得全身像失去了力气。站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中间,周围是喧闹的霓虹和光涌的人群。整个城市繁忙地运转着。傅小司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象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多年前发过的“不再哭泣”的誓言不知道抛了多远,身体里的悲伤像是汹涌的潮水一样升起来。水拉线突破“异常”、“危险”,逐渐逼近警戒线。


  陆之昂你她妈大傻B啊!


  你以前说过长生不老是个多么可怕的词话,因为心爱的人和好朋友都不在人世了,活着也很无趣。可是现在,你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以后的日子,如同长出不老般,漫长的日子,没有你和我打架斗嘴,谁要去过啊!


  一个站在路中间流眼泪的大男人有多恶心?非常恶心!可是也管不了,那些荣辱和面子与陆之昂比较起来,完全不值得一提。泪水一行一行地滚下来,喉咙被人抓紧,发不出声音,呼吸断断续续。傅小司呆呆地站在路口,觉得淹没自己的泪水像是一条流淌在身上的悲伤的河,从身体流向地面,把整个城市淹没起来。水面越来越高,那些城市喧嚣的声音就埋在水面下渐渐消失,整个城市越来越安静,最后变得鸦雀无声。


  整个世界只剩下一句又一句哽咽的呼唤在小声地重复着,带着山谷的回音回响在城市暗红色的天空上丰——


  小昂,你在哪儿啊……


  小昂,你在哪儿……


  我累了,找不动了,你出来吧……


  算我输了你快点出来吧……好吗……


  你不要消失不见啊……不要不见啊……让我打到你吧……


  不要离开,你已经离开那么多年了,你好意思再离开一次么……


  小昂,我站累了,你在哪儿……”


   小昂,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小司要怎么过下去呢?本来就没有什么人可以走进他的世界的他,一定会更孤单,更孤单吧?小昂,我有时候真的会很为你心痛。因为就像你说过的,“一开始的时候,觉得无期徒刑太过漫长。甚至已经不能用漫长来形容。所有的漫长,都会有到达的那一天,可是无期,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无期阿。。。可是,被判无期徒刑的人,应该不知有你吧?还有小司,他也一定被关进了那个叫做寂寞的监狱里吧,一定也是无期徒刑吧。可是小昂,很多时候,我都会很讨厌你,讨厌你怎么忍心让那么多的,那么好的朋友为你担心;讨厌你怎么可以让那个小司一辈子孤单;讨厌你怎么可以不接受小司的探访;讨厌你怎么这么不懂得保护自己;讨厌你怎么可以在离开了小司一次之后还离开他第二次;讨厌你,怎么,可以,让,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这么。。。残忍的,云淡风轻的,飘过;让,那些,一辈子的,承诺,消失,无耻的,不去兑现。。。

  “小昂,东京的樱花,现在已经繁复地盛开了吧?

  很多时候我看见那些摩天大楼,我就好想上到顶层天台去。我总是幼稚地想,如果站得足够高,就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东方了吧。上个月我去上海东方明珠塔的时候,在最高的那层观光的地方,玻璃外墙上写着,离东京塔多少米。到底是多少米我都忘记了,因为那个时候,我突然心里微微地发酸,然后跟着眼睛也模糊起来。


  我都没有格外地想念你,即使是你离开了如此漫长的一段时光。


  我也忘记了要写信对你说,当年那个仟性的不爱说话的小孩,他现在已经是个年轻的男人了,这些,都是在你离开之后的日子里,发生的缓慢的变化。你都无从知晓。你也无从知晓上海的梅雨季节和北京的沙尘暴统统让我讨厌。


  你也无从知晓,我有多么怀念那些覆盖了整个浅川的茂盛的香樟。不过我想你应该也忘记了那些绿色而朴实的植物了吧,在绚丽得如同天国烟霞的樱花面前,所有的植物都会失去色泽吧。上次你发给我的照片里,作不也是在樱花树下笑得一脸灿烂吗?我突然想起以前我们在书上看到的那句话,大风吹,大风吹,春光比夏日还要刚媚。


  只是我在想,你会不会像我一样,有天突然在街上看到一个相似的背影,就忍不住想起四年前的那个整天跟在身边的讨厌的家伙呢?


  ——2002年·傅小司”

   

   小昂,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一个小说里的人看,真的,我甚至觉得,你就是我身边的一位朋友,只是比较冲动而已。。。真的是比较冲动而已。。。我想我真的无时无刻不在怪你,可是也无时无刻的不在不爱你吧。。。小昂,一个人呆在监狱的日子里,要好好过,好好过。。。你不可以忘记,小司,立夏,遇见,甚至还有一个你从来不认识的,却一直呆在你旁边的人,在爱着你,而且,一辈子都爱着你,爱到我们生命的,最后一刻。。。
                                ——2008·崽崽


   

   

   

   “小司,有时候总是想,即使呆在你的周围,哪怕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能告诉你你不寂寞,那也是好的。无论是小时候,还是你光芒万丈的现在。我重视觉得你有自己独特的世界,没有人能够听懂你的语言,所以怕你回孤独会寂寞。我从小就有一种很傻的想法:两个人一起无聊,那就不算是无聊了吧......所以一直到现在,我时时都会想,小司他现在,孤单么?
  所以当我这些年在日本的街头,偶人看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樱花雨时,我都会想,傅小司不在,真可惜啊。
  独自看到时间的美景而无人分享,应该是一种遗憾吧。
                            ——2003年·陆之昂”
发表于 2008-5-25 19:46:00 | 显示全部楼层
[s:723] long long long
...
...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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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5-25 19:54:48 | 显示全部楼层
啊?什么?
太久没来了。。。落后了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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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25 20:05:58 | 显示全部楼层
........长篇小说么????

为什么不连载呢?????

很久不习惯一次看很长的文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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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25 21:02:2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字体我很喜欢
这么长的文章
[s:731] [s: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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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5-26 13:37:52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4楼缥缈孤鸿于2008-05-25 21:02发表的 Re:泪至未至——Witting for《1995-2005夏至未至》(未完待续) :
这个字体我很喜欢
这么长的文章
[s:731] [s:731]
汗,拿我删的短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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