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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女排主教练竞选内幕
中国女排自80年代初期登上世界冠军宝座之后,她的一切就都变得不同寻常起来。她的胜利与失败,甚至可以造成全民族情绪的波动;女排队员的进退、婚恋,能够成为整个华夏大地的热门话题。至于汉城奥运会惨败之后,谁来出山执教这支有着“五连冠”殊誉的队伍,自然更是世人瞩目的“头号新闻了”。
一、悲哀乎 幸运乎
岳金库落选了!
意料之外的落选!
意料之中的落选!
作为一支全国冠军队的主教练,他卷入了一场无谓的竞选之中,终成“牺牲品”;
作为一个在全国排坛声名显赫、战功卓著的地方队主帅,在一场愚弄男人、没有竞争的选聘中,他成了“失败者”。
虽说凭实力(资历、技术、威望、带队经难、指挥才能、训练水平),他可以说是一人(袁伟民)之下,百人之上。但令人遗憾的是,在中国,实力往往并不是竞争的最佳条件!
有人为他做了一个统计:在统领全国16支甲级女子排球队的主帅中,推举他出任中国主教练的,占了14位;
有人为他做了一个估算:若在全国热爱排球运动的上亿人口中海选,他的票数也不会低于百分之八十五;
然而,事实是,他落选了!
当然,从“穷者独善其身”的角度谈,落选也给他带来了“偏得”;不必抛妻离子、抛家舍业地独闯京城了。那处钥匙已到手两个多月的新居也该扫扫尘土,点缀些个人的爱好了;不必去费心解那中国女排的“哥德巴赫猜想”(袁伟民之后中国女排内教练员与运动员之关系的形象比喻)。尽管他对那“猜想”并不感到神秘,也使他不必卷入中国排坛那股越旋越急、越紧的旋涡之中,从而去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了。
这一切,对岳金库这个极富事业心的男子汉来讲,是悲哀?还是幸运?对中国排球事业呢?
二、竞选乎 选定乎
1987年12月初,国家体委就派出三员大将(基中两员一为国家体委训练局副局长张蓉芳,一为国家体委排球处副处长周晓兰),南下漳州全国女排甲级队集训地,组织中国女排主教练竞选工作。12月3日,全国16支甲级队主教练们被告之竞选国家女排主教练的三个条件(诸如事业心、训练水平、带队经验、威望之类),以及他们所拥有的民主推举权、竞争权。诸教练欣欣然,回队后都在细细斟酌人选,准备三人小组一旦找谈话,便和盘托出。
要说中国女排虽然龙年多灾难,奥运翻船,但各甲级队主教练们深知,中国女子排坛并未伤筋动骨,女排水平仍居世界前列。同时,随着人们对女排态度的“降温”,要求的放低,新教练得到的同情肯定会超过压力,支持肯定会超过挑剔;放松肯定会超过集中。在这样有利的内外部条件下;一个高明的教练完全可以在四年任期内,再培养出一支实力强大的球队来。众教练们企望着中国女排的新腾飞,也希望能在这腾飞中注入自己的那一份力量。一个,二个,三个,五个……三人小组一碰头,主教练人选令人惊异地集中到一人身上,岳金库,辽宁女排主教练。三人中开始有人在继续的谈话中做文章了:“你看*****如何?”得到的回答是:“要征求我的意见,就是岳金库!”这些当年排球赛场上的硬汉子,说话像当年扣球一样,直来直去,掷地有声。
三人小组为难了。电告大本营后,传来的指示是:暂不公布,回京研究后定。12月8日,原定公布国家女排主教练的日子。众教练带着心愿,带着希望,说笑详来到会场,却被突然告之;暂不公布。请大家为中国女排今后发展献计献策。教练们愤怒了!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使教练队伍发出了“为什么”的呼声。
几乎与此同时,同样感到的受愚弄的新闻记者们也愤然将这消息传遍天南海北……
集训仍在进行,但少了生气;比赛仍在继续,但没了情绪。辽宁队在意料之中地夺冠凯旋后,岳金库在北京被人告知:你没戏了!
岳金库并不求职心切。两年前他带队荣登世界大学生运动会宝座后,若参加女排教练竞选,李耀先绝不是对手。但他有他的苦衷,他有他的诺言,身高七尺的汉子,说话不能自食其言。他毕竟身在辽宁。
从北京归来,他似乎明白了许多,心理平衡了,坦然了:在地方队,一样要为国家排球重新崛起出力。
二、竞选乎 选定乎
据说,奥运会上,当中国女排一败涂地之时,场上场下,都有人放肆地纵容自己的情感。许多人心里在哭!同时却有人在笑,难以置信的笑,幸灾乐祸的笑。使在场的记者们都感到无法用语言来准确表达人类特有的这种情感,也只好写下:“只有荣誉过剩的人,才会拿数亿人都盼望的荣誉不当一回事!”
记得当年李耀先上任,就曾流露过许多难言子隐,第一次训练,冠军们就提醒他:“袁指导不是这样的,袁指导不是那样的”。令他无所适从。专家们为女排设计的快攻战术,没人去练,也没人去打。以至李耀先能把默默无闻的民主德国女排训练到世界四强之列,却对这支冠军队束手无策。以至于到奥运会前夕,李耀先无可奈何地对好友说:“中国女排在奥运会上赢了,功劳不是我的;输了,责任一定是我的。”
奥运会每场比赛的准备会,袁伟民都参加了,张蓉芳(中国女排领队)都参加了。我什么权都没有(李耀先的话)。以至于到了中国队以0比15惨败之后,坐在主教练席上的李耀先不敢去换发挥失常的老队员,因为与袁头儿一块儿开的准备会,没有这个方案,不能用。
有人发现,中国女排在汉城的三场重要比赛,对美国、对秘鲁、对苏联,作为领导的张蓉芳没有一次与教练李耀先等人坐在一起。就是赛前就餐,她也是远离过去那些朝夕相的队员餐桌,独斟自饮。
而在竞选中国女排教练之时,她去不顾竞选者中有她的丈夫胡进,”亲自“前往”组织“竞选,毫不回避。这在从古至今的选贤史上,也算是罕见的了。
随着祖国改革的步伐,我国体育界也不在断推出新招数,其中之一便是运动员“当官”。队带好了,便“高官得坐”;球打好了,便“骏马得骑”。所谓内行管理内行。殊不知,为官之道,为政之道,与带个队,打场球是大相径庭。这其中与事业,与个人失之多少,得之多少,却从没有人去算这笔账。
中国女排主教练的竞选,使人们看到《中国姑娘》一文中所没有写到的那一面;
中国女排主教练的竞选,使人们窥到了中国女排“哥德巴猜想”的一斑;
中国女排主教练的竞选,使人从中悟出了中国女排走向衰落的缘由;
中国女排主教练的竞选,也使人们看到了“内耗”的可怕,“内哄”的危险。
国际排联主席阿科斯塔也曾对中国记者说:一定是中国女排内部出了部题!明眼人指出:中国女排宝塔的底基,是自己动手拆除的。
反思,会给人带来清醒!
反思,会给事业带来希望!
反思吧,中国排坛!
反思吧,中国的体育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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