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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男足终于没有创造奇迹,又一次输了一场必须平的比赛。
当乌兹别克斯坦队打入第二个进球时,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因为我从年初就憋着想说的话终于可以说了。
记得是在今年春节前后,好像是《足球之夜》的一期节目,播了中国男足在海南岛的青山绿水间放松的内容,大致内容是说因为今年有亚洲杯的比赛任务,中国男足的目标是进入四强,主教练朱广沪认为眼下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要给国脚们减压。
亚洲杯进四强,完成这样的目标压力也大?也需要躺在青山绿水间减压?我一听就“火”了!其时中国女排刚刚从世锦赛折戟而归不久,在跟随中国女排经历了世锦赛上那段炼狱般的经历,我实在无法想象腰包最鼓的中国男足怎么一提起挑战,无论是亚洲范围的还是世界范围的,就显得那么没有底气,这群天天以明星自居的人是不是因为没有承受过压力,所以只要是有一丁点难度的比赛,此前必要大唱减压,而实际上减了压也赢不了,最后输了球,还得说是心理负担太重,原本实力占优,没有解决心理问题罢了。
相比起中国男足的一群大小伙子,中国女排的一群姑娘,收入少得多,放假少得多,训练苦得多,累得多,坚强得多,事业心强得多,身上的伤病多,付出的代价大,承受的压力更大。可以想象,一支条件并不出色的球队被全国人民寄予夺取奥运冠军的希望,这是怎样的压力?面对这样的重任,陈忠和和女排姑娘坦然接受,并且用做好每一天的态度去一点点靠近这个目标。他们一周只休息周四和周日两个上午,周四上午的所谓休息,只是不用去训练而已,全队要在这个时候开一周的训练总结会。周日上午,很多队员要用这仅有的自由活动时间出去剪剪头发,买点生活必需品。一周里的其他时间,中国女排几乎雷打不动都是从上午8点练到中午12点,下午从3点练到7点,一天8个小时,出满勤上满点。集训期间,队伍还常常会因为训练情况不理想而加班加点,上午的训练到下午一两点的时候并不罕见。正是这样的投入和刻苦,换来了2003年世界杯的冠军和2004年奥运会的冠军。而在新的奥运周期,虽然中国女排到现在还没有取得出色的成绩,但是从2005年集训开始至今,中国女排的每一天,都是这样度过的。
而中国男足呢?前几年我也曾是个足球专项记者,看过很多次国脚们的训练课,如果说当时的我,因为没有看到过中国女排这样的冠军球队是怎么训练的,而对国脚们磨洋工一样的训练没有强烈的反感,那么现在说来,我确实感觉很气愤。
我还记得是在阿里汉当国足主教练时,一次在香河集训,报社临时派我跟着足球部的记者一起去采访那天的训练课。我们报社的车开到香河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到了场地一个人没有,队员们还在睡觉。坐在酒店大堂等到四点,才看到教练和队员懒洋洋地下楼来,慢悠悠地往训练场走。差不多又过了半小时,算是训练准备就续,全队才开始拉开架式练习。阿里汉安排的训练任务并不多,大约40分钟的专项训练之后,他召集全队打半场的分队比赛,开始他还给进攻的一方提了一些要求,诸如进攻路线什么的,但是打了半个多小时,进攻一方愣是一球没进,阿里汉有点急了,到后来就只有一个要求了:只要进攻一方进球就下课,可就是这么个要求,国脚们也完成不了。一直练到天擦黑了,全队的训练才以一个很勉强的进球宣告结束。那天训练结束后,阿里汉非常不满意,三言两语应付完记者的提问就回房间了。
后来我还特意问了一下,国脚们那一天就只安排了这么一会儿的训练,上午休息,下午睡觉,四点开始练,还练成这个样子!
就这个问题,后来我也和一些相熟的国脚们交流过,我确实认为一天训练一两个小时对于他们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当然他们是不承认的,他们说足球和排球的项目特点不同,足球在单位时间内付出的体能相当的大,是排球没法比的,这方面我说不过他们。但是随着后来我跟踪中国女排的时间越来越长,看到的越来越多,我认为中国男足成绩上不去可能有很多很多的原因,但是其中之一,就是付出不够,不论是体力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其实有的时候,中国女排的表现也不是很好,大家也不满意,但是想到姑娘们日复一日的付出,作为旁观者,我们没有什么可怨的,要怨只能愿我们黄种人身体素质不行,就是跳不过欧美人。但是看到中国男足表现不佳,我们回回都是一肚子气,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压根儿就没对他们提过任何不切实际的要求,在准备比赛的时候,你该吃的苦都没有吃,那么到你必须赢球的时候,你自然赢不了。
在此很想说说世锦赛上的中国女排。当时冯坤的膝盖软骨已经磨成碎渣,每一次起跳都是骨头磨骨头,后来冯坤到美国做手术,医生看到她膝盖里的情况都感叹这样的膝盖能打世锦赛?!就是这样的冯坤,不仅承受着身体上的伤痛,还承受着输球的精神创痛。就是在这样精神肉体的双重痛苦之中,她输了这一场比赛,第二天还能重整旗鼓再战,而且仍然鼓足必胜的信心,在球场上竭尽全力。那种忘我,那种坚强,让你无法不感动得落泪。还有周苏红,当时她的伤并没有好,但是球队缺人,没有办法,我清楚地记得比到后来,周苏红每次想拦住对方的进攻,都要深深蹲下再用力起跳,只为能再跳得稍微高一点,只为能增加一分拦住对方进攻的可能性!有好几次,我都是被泪水模糊住双眼还在为她们拍手加油,那时候真的只有一个想法:为这样的一支球队付出感情,无论她们是输是赢,这种付出都非常值得!
然而说起中国女排的付出和成功,我们的国脚常常不以为然。当然,足球是世界第一运动,拥有的观众最多,中国男足不管踢得多臭,他们的比赛仍然是最受关注的,还有几十个记者成天众星捧月一样围着他们,而且,他们也是国内体育圈中收入最多的一个群体,只要有一点点成绩就可以沾沾自喜,被无限夸大,而遭遇再大的失败,也是伤疤还在就忘了疼……这样的一个群体,怎么会把有事业心和拼搏精神的群体当成榜样去学习呢?
最关键的原因,是没必要学习。
换作谁也会一样,如果不付出艰苦的努力就可以挣得盆满钵满,如果重要比赛一输再输,还能在媒体面前摇头晃脑,得意洋洋,何必学习女排,练得那么辛苦,那么投入。
说到这里,我感觉让中国男足学习中国女排,只是我们的愿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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